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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[VIP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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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上輿論這幾天平覆不少,季辭沒太關註,沈清和她說的時候,直接指出,應該是有人把這些對季辭不好的輿論壓了下來。

還有之前那個爆料博主,直接被永久性禁言,理由是,傳播不實言論,損害個人名譽,對其公眾造成惡劣影響。

與此同時,羅素素也上了熱搜。

因為一段視頻錄音。

是四年前季姝在俱樂部偷錄的那一段視頻。

羅素素教唆自己堂姐羅榮玉對季辭下黑手。

一石激起千層浪,有圖有真相,真實到沒法兒造假。

這比季辭的料還真,而且話語間惡毒性質盡顯。

要是羅素素是個普通人,或者羅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,那倒也沒什麽。

可惜羅素素有大提琴的榮譽在身,本身就有流量,還有羅家在京城的地位,雖比不上陸,裴兩家,但到底在後面排著位置,自然也是不容小覷。

發博的人很聰明,找了個大流量博主,視頻一發,不過一天時間,轉發過百萬。

一時間所有視線都盯上了羅家,羅父氣到差點要和這個女兒斷絕父女關系。

羅素素這兩天待在家裏哭哭啼啼,不太敢出門,這事鬧得大,現在根本壓不下來,只能等其慢慢平覆,關鍵還找不到是誰發的。

沈清在電話裏氣憤道:“該,這哪位好心人,我祝她原地暴富。”

季辭笑笑,她知道是誰,這段錄音,只有她和季姝聽過,季姝錄的,只是她突然把這放出來,難道是為了壓關於季辭私生活的熱搜嗎?

正想著,季姝電話就來了。

季辭和沈清道:“我接個電話,先把你的掛了哈。”

“嗯。”

季姝的電話接通,那邊說:“驚不驚喜,意不意外?”

季辭道:“你怎麽還留著這錄音啊?”

季姝嘆道:整理房間的時候,翻出以前的舊手機,充了電,發現還能用,打開這錄音還在,我就順手發出去了。”

“因為我?”

季姝否認:“想多了,純粹就是看不慣羅素素,我和她有仇。”

她頓了頓,又說,“你沒看網上嗎,那些罵你的話,你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啊。”

“我這不是沒事嘛?”

“有事就晚了,我跟你講,我覺得這次你的那些負面消息,肯定和羅素素有關系。”

季辭道:“別太過了,要是讓羅素素知道是你……”

她話還沒完,季姝打斷道:“怕什麽,有小裴先生給我撐腰呢。”

“那趙晉恒呢?羅素素去他面前哭,你不是又要吃虧?”

“停!”季姝說:“我喜歡他,才願意吃這些虧,現在不喜歡了,趙晉恒在我面前討不到好的。”

季姝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。

季辭沒再管網上的事,也不知道羅素素現在怎麽樣,她也不關心,她的畫廊逐漸走上正軌,手上的事松了些,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。

季辭感冒好了之後,陸宴就回去了,他說回去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,做完了再來找季辭。

某天,季辭登上微博,突然想看一眼陸宴的私人微博,他們倆並沒有互關,但季辭知道他的微博號。

搜索後點進去,頭像竟然是她自己。

不是現在的季辭,是大學時候,季辭美術比賽金獎,親吻獎牌的一張照片。

季辭自己都沒有印象,她有親吻過獎牌嗎,她好像只是戴著獎牌拍了照。

啊,記不清了。

不過這張是從哪兒來的,真是奇怪,季辭有點懵,她點進去,看到陸宴的關註列表有兩個人,只是帶有隱私設置,看不到關註的人具體是誰。

季辭只好放棄,轉而去翻他的微博。

一條最新微博,是陸宴和季柯的合照,配的文字是:【是不是和我很像。】

季辭內心吐槽,除了眼睛,其他地方明明像我。

再往下翻,時間隔的有點遠。

從上到下,就是——

【結婚了,有人管。】

【這個時候,希望自己是那塊獎牌。[鮮花]】

【那瓶水……】

【他們說,她喜歡我。[得意]】

僅五條,除了最上面那條,其餘四條,季辭一條都沒看懂。

晚上,收到裴拾的消息,請她幫個忙。

有個商業晚宴要參加,這種晚宴幾乎都默認身邊要帶女伴來的,裴拾私生活幹凈,身邊沒有女人,所以他說讓季辭幫他一個忙,假裝成他的女伴入場。

季辭開玩笑:“你該找女朋友啦。”

裴拾一本正經:“正在找。”

她婉拒無效,權衡良久,最後還是同意了。

時間在三天後,晚上八點,裴拾會過來接她。

三日後,十月底,天氣轉涼。

宴會地點在某富豪的一座小型莊園裏,當夜燈火通明,香風陣陣。

季辭穿好禮服,化了妝,頭發做了造型,露出姣好潔白的修長脖頸,像天鵝一般。

有人過來和她碰杯,季辭微微抿了一小口,以示敬意。

這種晚宴,商業性質極強,裴拾把外套脫給季辭披上,溫聲道:“要是覺得吵可以去後面轉轉。”

宴會場上,百花爭相怒放,形形色色的人聚在這裏,談笑風生。

隔著人群,季辭看見有人正偏頭和裴拾說著話,那動作神態,無不帶著一種恭敬態度。

後花園裏聚了幾位女伴,手握香檳,笑意吟吟,聲音如同百靈鳥一般甜美。

“廳裏那位,就是裴家正在當家的人?”

“是啊,沒想到這麽年輕。”

“我剛看他過來,身邊挽了一位姑娘,是他太太嗎?”

有人搖頭:“應該不是。”

“誒,我聽說啊……”有人壓低聲音,“這位小裴先生把他母親和弟弟親手送進監獄了呀。”

“真的假的?”一位夫人捂著嘴,“這麽狠的心?”

又有人解釋,“你們不知道,他那母親是後媽,親媽早就不在了。”

“不會吧,就算是這樣,也不至於把人送進監獄吧,哪有那麽深的仇呢?”

“誰知道啊?”頓了下,那道聲音又起,“不過我倒想起了一件事。”

“還是好多年前呢,這位年輕的小裴先生,應該還是上高中的年齡,他那後媽帶著私生子登堂入室,楞是把他親媽給逼死了,聽說他母親,當時肚子裏還懷有二胎,結果孩子流了,大人也……”

周圍響起抽氣聲,有人撫了撫胳膊:“好可憐。”

秋風起,帶起一陣涼意,有人開口:“進去吧,外面有些涼。”

季辭仰頭靜靜地看著天空,天邊彎月高懸,月涼如水,頸邊涼意陣陣,還好有裴拾給她的外套遮擋風寒。

她站在月光底下,頭微仰,面上無一絲表情。

她以前覺得自己過得不好,為什麽父母要離婚,為什麽徐麗要偏袒季姝,為什麽沒有人愛她。

但是現在想想裴拾。

原來有人比她更不幸。

她不是幸災樂禍,只是覺得裴拾未免太過艱難。

世人千張嘴,人人都道他心狠,他卻從來不解釋一句半句。

但明明,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啊。

不知過了多久,裴拾走了過來,聲音在她身後響起:“今晚月色不錯。”

季辭轉身,看他許久。

裴拾道:“怎麽了?”

“沒事,要回去了嗎?”

“是,過來叫你。”他笑了笑,“很冷吧。”

“還好。”她把身上的外套拿下來還給裴拾,有些沈默。

回去路上,窗外燈火如星,光影明明滅滅。

季辭突然開口:“裴拾,你找個女朋友吧,對你好的女朋友。”

裴拾奇怪:“怎麽突然說這話?”

季辭道:“就希望你過的好一點。”

他笑,不太懂季辭今晚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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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家十一點,季辭整理下裙擺,然後下車。

裴拾也從車上下來,扶了她一把:“我送你上去。”

“不用了,你回去好好休息吧,今天喝了酒的。”

涼風席卷,季辭縮了縮脖子。

裴拾溫柔笑笑:“我沒事,把你送到家我就回。”

“走吧。”

陸宴之前說他有事回家了一趟,期間有幾天沒過來找季辭。

季辭一直對他不冷不熱的,以為這少爺受不了這氣,走就走了。

他驕傲,季辭料想他也堅持不了多久,便沒在意。

結果上樓,看見門口倚著一個男人,嚇一跳,定睛一看,不是陸宴還能是誰。

裴拾也註意到了,楞了下。

樓道間燈光明亮,在他漆黑的頭發上打上了一層淺淡光暈,鴉羽似的睫毛下,瞳仁裏藏著不見底的黑。

他們高中時候其實是關系很好的朋友,然而,因為季辭,這兩年他們關系似乎變差了許多。

沒有人去提,只是下意識地慢慢疏遠了。

他們一起的三個人裏,趙晉恒還跟著陸宴,只有裴拾一個人,孤家寡人。

他本來話語少,性格沈默,不會去解釋,不會去問為什麽。

還有家族,也有可能站在了對立面,總之,關系不似從前。

季辭還記得高中時候他們一起打籃球,那樣明艷的少年人,像盛夏的風,讓人忘也忘不掉。

陸宴表情不好,看見季辭和裴拾一起上來,心中一股無名火,他伸手,一把將季辭拉到自己身邊來,低頭語氣不好:“十一點,你幹脆別回來了。”

低頭見季辭禮服裙露了大半個肩膀在外面,又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搭在她肩上。

“開門。”他攬著季辭的肩,完全沒有一副要搭理裴拾的樣子。

裴拾見此,彎了彎唇角,主動叫了一聲:“陸宴。”

陸宴皺眉,不耐煩道:“你帶她幹什麽去了,穿成這樣?”

“晚宴。”裴拾說,“裝一下女伴,這不安全送回來了。”

陸宴輕嘁:“瞞著我,有意思?”

他看向裴拾,“高中時候,你目的就不純,以為我不知道?”

裴拾眼裏有淡淡的笑,他說:“高考之後,拐著彎讓我把你的大學告訴季辭……”他頓了頓,又說,“哦,還有,季辭沒有報你的大學,不知道是誰氣惱了一整個暑假。”

季辭:“……”

什麽鬼!

陸宴看見季辭好奇的目光,下意識去捂她的耳朵,不讓她聽。

他目光冷冷地落在裴拾臉上,嗓音冷淡:“別瞎說。”

裴拾偏了偏頭,看向季辭。

季辭正在抓陸宴的手,兩人在門口就鬧起來了,她還拿腳去踢陸宴的小腿。

陸宴躲都沒躲。

其實這是一個很不尊重人的動作,但要是熟人之間鬧著玩,卻也沒什麽。

陸宴看著倒是甘之如飴。

所以他那時候就跟季辭說,其實他和陸宴當中,陸宴才是最幸運的,不是麽?

是的。

因為季辭不會對他這樣放肆,不會跟他這樣親昵,也不會跟他鬧,她跟他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,關系疏離而又遙遠。

就連很多年前,他穿錯了衣服,自己的東西一樣沒落,偏偏弄丟的是陸宴的學生證,被她撿了去。

也有可能不是這個原因,但肯定沒他什麽事。

他看著他們倆鬧,燈下神情有些落寞,他搖了搖頭,沒去打擾,轉身進了電梯。

初次見面,她對他笑了一下。

而那時,正是他整個人生裏,最痛苦的一段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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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辭洗了澡,換好衣服出來,陸宴倚在浴室門口等她。

她擦著頭發,沒看人,差點撞上去。

“你很閑嗎?”

繞過他,季辭去臥室拿吹風機,陸宴就跟她後面走。

季辭煩死了:“你到底要幹嘛啊?”

陸宴從她手裏接過吹風機:我給你吹。”

不等她拒絕,直接從她手裏接過去了。

吹風機聲音很大,陸宴比她高很多,他在說什麽話,季辭一句沒聽到。

“你說什麽呀?”

陸宴垂眸看她一會兒,吹風機一關,趁她不註意,低頭親了她一下:“我說,以後別跟裴拾一起了。”

“要你管。”季辭道,“離婚了,跟你沒有關系,懂不懂啊,我愛跟誰一起跟誰一起,你管不著。”

寂靜……

陸宴喉結動了動,語氣難受:“你別這樣說。”

季辭本想反駁,可看他樣子,確實像是很難過,委委屈屈的。

算了,她閉嘴。

吹風機聲音又響起來。

季辭看著鏡子,鏡子裏,身側男人,表情溫柔,動作溫柔,慢慢給她吹著頭發,力度適中,像是怕扯到她頭發。

他哪裏還有一絲以前的模樣啊,那些桀驁和不馴,冷漠與惡劣,在她面前,全部都藏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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